文/王半愚
作品都是徒劳的错觉各自安放在自己的画框中的囚徒。然而也会有一天,在这些作品之前,我们将会为之一震、微微一惊,它们唤起了那种通常只有在现实人物面前出现的情感与态度,使我们产生了一种真实的情感。我们眼睛所见的的东西就一定是实像吗?我们双手所不能碰触到,但拥有真情实感的物体还能称之为幻像吗?
今天,几乎所有的展览都无一例外地呈现出一种令人满意的品质,构建起一个令人感到“安心”的场域:在高高垒起的白色展墙与精美编织的高雅话语下,艺术展览本身俨然已经成为一种新的资本神话,仿佛展览本身的权威性(合法性)已经被理所应当地包含在了其内在逻辑当中,沉默地宣告着艺术作品不可否认的精神价值。
但这是一个谎言。
今天的展览是一个被话语精心搭建起来的舞台,正是在这一表演中,观众对艺术的幻觉产生了:当作品被摆放到展厅的那一刻,舞台借助自身的合法性抢在观众之前确立了作品的艺术价值,而观众迟来的审视则不可避免地承认了舞台事先给予作品的价值裁定,框架已然确立,剩下的不过是话语的填充,作品首先不是作为艺术被人承认,而是作为某种权威而被当作艺术。总而言之,今天的展览让作品躲在了展览后面,让展览躲在了艺术后面,一个颠倒的剧场——观众失去了自身的位置,沦落为被舞台审视的对象。
我想,一场好的展览应当是对观众的一次认知挑战,而一件好的艺术作品则是对人类精神价值的重构。展览为作品搭建舞台的幻像,但艺术应当将幻像还原为反映真实世界的投影。
现在,我们便可以稍稍触碰到本次展览在呈现方式上所提出的问题:当展览、甚至于整个艺术市场温和地给予艺术作品一个“安全”的位置时,我们年轻一代的艺术家应当采取怎样的态度?如何跨越“舞台“所搭建起来的虚拟”幻象“,更直接地与观众对话?我们的艺术对于我们自身今后的艺术道路,以及对于今天整个人类的精神诉求又有什么价值?
我认为作品如果脱离了环境而单独被拿出来讨论的话,其意义将大打折扣,也会削弱观众的体验感。所以我非常注重环境与作品的关系,作品与作品的关系,每一件作品都应与周围的环境相结合。作品与作品之间有若即若离的感官感受,但在内心的体验上却是非常紧密的。
这次展览的作品类型涵盖了绘画雕塑装置影像声音文字,所有作品都会交错开来,其中有的作品会互相重叠,比如在一件装置作品外投射一件影像作品。作品在被重新编排组合后或是有给予观众一种真实的感官体验的,又或是一个“幻像”——似乎有感官体验,但仔细用逻辑思维分析却没有,它所带来的是一种真实的情感。也就是有的作品能够给予观者直接在视觉听觉或触觉上与平日生活中所体验的不同的感受,而有的就是一样简单的物品,但通过文字与投射的影像将观众带到更加多维度的世界。
我希望用本次展览与大家讨论实像与幻象的关系,并用一种全新的展示方式来呈现,旨在摆脱和冲破传统的“高雅”艺术的约束,并重新界定艺术的语言和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