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石冠哲
当代的艺术家们普遍需要面对两个方向上的艺术问题。
时间上,当代艺术如何处置与现代艺术的关系?现代主义艺术在20世纪50年代进入了格林伯格的媒介论框架。在格氏看来,媒介的纯化得以突出其本身的材料特性,这是现代主义艺术发展的自律性逻辑。那么,当代艺术中一切的创作材料问题都需要面对格氏预设的这一前提。廖渊的新作从此角度做出了大胆的尝试,这是隐藏了媒介物质特性的“异物”式策略。艺术家把创作现场本就有的一些材料,如树枝、手套、泥土等,进行就地取材式的收纳统合,层层上漆、遍遍打磨,从而整一到作品的视觉外观中。这是一种去媒介和反材料的创作路径,把现代主义的媒介性转换到当代的视觉和触觉维度,同时又和现代主义视觉语言保持了若即若离的微妙关系。形成了具有思辨意义和视觉识别度的作品面貌。
空间上,当代艺术如何面对全球范围的多文化美学,以体现自身价值特征?相较于全球化层面大而化之、笼而统之的现代性进程,民族性和地域性的差异成为当下关注的重点,由此引申出各个文化的美学特征成为艺术家思考的方向。长久以来,于幸泽的创作就是如此。“超象”是其从中国传统美学理论出发,结合当代具象和抽象艺术理念进行的美学阐发。所谓“超以象外,得其环中”,“超象”在艺术家的创作中成为统摄中西、兼顾境象的美学追求,是把具象和抽象视觉价值转化为超象文化诉求的尝试,也是去除二元对立(东方西方、具象抽象)审美观的美学体验。
廖渊由“物”出发,取消媒介材料的特性,进行视觉上的美学统合;于幸泽由“象”出发,取消二元对立的美学窠臼,追求审美意蕴的统合。其实, “物”与“象”在两位艺术家的作品中是辩证共存的统一。